Happy牛Year
文/李绍青
辞旧迎新除硕鼠，富民强国效勤牛。2021年是阴历牛年，大家互相问候的新春祝福语“Happy牛Year!”可谓中西合璧、一语双关。牛的英语单词、习语典故以及“牛年”英译自然成为热门话题。
一、英语五“牛”
cattle泛指牛群，集合名词，单复同形。表示“牛”的头数，可用 head（头）。
bull指未阉割的成年雄牛，也指体壮如牛的人。作为名词，bull有几个常见的习语：score the bull = hit the bull’s eye“击中靶心，击中要害，切入主题”；milk the bull“徒劳无功”；shoot/sling/throw the bull 或 shoot the breeze“吹牛，胡说，闲聊”；take the bull by the horns“不畏艰险”。作为动词，bull有“欺凌、恐吓”之意。
cow一般指生过小牛的母牛。该词还常被用来指肥胖笨拙的女人，有凌辱的意味。have a cow“暴跳如雷，焦虑不安”；as awkward as a cow on roller skates“笨手笨脚”；a cash cow“摇钱树”；till/until/when the cows come home“很长时间，永远地”。
ox是牛的统称（不分性别），也指公牛，已阉而用于拉车或食用，其复数形式是oxen。ox在英语中含有“愚蠢笨拙、呆头呆脑”等义。as dumb as an ox“呆滞寡言”；play the giddy ox“胡闹，干蠢事”。俗语还有：① An ox is taken by the horns, and the man by the tongue. 牛因角被执，人因舌陷身。② If the ox falls, whet your knife. 牛一倒，快磨刀；人遭难，众人踩。③ He has an ox on his tongue. 他给人用金钱（贿赂）堵上了嘴［希腊古币上印有一头牛］。
calf指小牛，也指“愚蠢的胆小鬼”或“稚嫩的人”。calf love“少年时代的恋爱，幼稚的恋爱，初恋”。
二、英语“牛”典故
英语中有许多有关牛的习语和谚语源自神话故事、民间传说或者出自《圣经》。它们都借牛的特点指人喻事、渲染气氛、表达情感，寓意深刻且妙趣横生。
1. John Bull约翰牛，代表典型的英国人
“约翰牛”是英国人的绰号，出自16世纪英国著名作家约翰·阿巴思诺特（John Arbuthnot）的政治讽刺作品《约翰牛的生平》（The History of John Bull）。John Bull最初含贬义，但现在多指英国或典型的英国人。
2. a bull in a china shop闯进瓷器店里的公牛
据说1816年英国派遣阿美士德勋爵（Lord Amherst）到中国洽谈贸易问题，可他不遵守中国朝廷礼节，拒绝向大清皇帝叩头，导致商谈失败，最后只得无功而返。当时英国一家报纸于是刊出一幅漫画，将这位勋爵画成一只闯进瓷器店的公牛，以此讽刺他鲁莽行事。英国人向来有John Bull的绰号，而英语中“瓷器”一词又与“中国”的拼写发音相同，所以这幅漫画可谓一“画”双关，加深了讽刺意味。成语原针对具体历史事件，后来则泛指鲁莽闯祸的人、冒失鬼，也可称之为a china-shop bull。
3. The whiter the cow, the surer it is to go to the altar. 牛儿越白，越会上祭台。
据说异教徒祭神时常用白牛（white cow）做祭品。这一谚语的内涵为“东西越珍贵，目标越明显，就越会被人掠夺”，喻指“人怕出名猪怕壮，财多招祸，树大招风”。
三、“牛年”英译
作为中华生肖的“牛”译为英语五“牛”中的哪一个好呢？群体统称的cattle与小牛calf显然可以排除。接下来我们讨论“牛年”的“牛”究竟译为bull、ox还是cow？
英文单词bull在英语里指“公牛”；西班牙的“斗牛”是bull fight，象征着“勇敢无畏”；股票市场上人人都喜欢的“牛市”是bull market。因为bull有很多褒义，所以采用译名bull似乎更有利于中国形象的对外传播。于是“牛年”理想的英语版本似乎应该是the Year of the Bull。然而，仅仅因为bull“勇敢无畏”和“人人喜欢”就断定属相“牛”必须是bull实在令人质疑。
一者，中国人提到牛，脑海里首先浮现出“整日耕作、任劳任怨的牛（英语中称之为ox）”的形象，而bull则会让西方人想到斗牛场上脾气暴躁的公牛，两者寓意相去甚远。中国自古至今并无血腥的斗牛场面，股票的“牛市”在汉语中历史不过几十年，所以“斗牛”“牛市”中的bull是西方文化中的牛，这样的译文背离了传播中国文化这一初衷。二者，生肖牛以bull 冠名仍难以避免贬义。例如bull作俚语时有foolish talk、nonsense之义。
奶牛cow被视为三个中最可爱、最讨人喜欢的一个。事实上，在美国，奶牛总是和宁静舒适的乡村生活联系在一起。但是，中国传统文化的“耕牛年”显然是不能翻译为西方文化里的“奶牛年”的。因中国人崇尚的是耕牛精神，英文中的cow与此大相径庭。
单词ox是指“干农活的阉牛或大牛”。西方人对ox 很是敬重，因为它强健、勤劳。更值得一提的是，ox也可指十二宫图（与中国的“十二生肖”可谓异曲同工）中的牛。诚然，ox具有“愚蠢”等贬义色彩，我们大可不必杞人忧天，因为绝大多数词汇的感情色彩绝非静止不动，而是随语境变化。毕竟，无论哪个“牛”都不可能百分之百地是褒义词（以英语文化为标准）。
翻译要翻“异”，尤其是源语国比目的语国家强势时更应“异化”，更何况西方人猎奇心理强，喜欢具有异域风情的新鲜事物。美国旧金山中华文化中心（The Chinese Culture Center of San Francisco）将生肖牛翻译为ox。尽管ox含贬义，但是在中国新春佳节到来之际这个特定的语境里，“自强不息、刻苦耐劳、任劳任怨”的ox未必使西方人脑海里产生不好的联想。在英美国家人士看来，the Year of the Ox中的ox不过就是这个英语单词本身具有的“强健和勤劳”的意象而已。
“译者处理的是个别的词，他面对的则是两大片文化。”（王佐良语）作为生肖动物的牛绝非随意选取的结果，它承载着浓厚的中华文化信息，其英语表达方式绝非一个简单的规范问题，换言之，英语文化并非判断英语译文感情色彩的标准。对外宣传包括牛在内的中华生肖文化，不能为了迎合西方世界而一味地采用“归化”的翻译策略，中国译者不仅应“以我为准”，更要“以我为尊”！
（作者单位：华北理工大学迁安学院）